郭晓康：百度与头条的宿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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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成为被告，被告再次成为原告。在围绕眼球的战斗中，从来不缺少巨人的参与。

2019年最后一个月，百度以不正当竞争为由将字节跳动告上法庭，要求他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赔偿经济损失和100万元的合理费用，并发表声明消除影响。

百度这次起诉字节跳动是因为，在今天的头条手机客户端“头条搜索”服务中，当“百度视频”被输入搜索时，搜索结果显示“西瓜视频”。

今天的头条ceo朱也转发了针对百度诉讼的头条搜索声明，并解释说“付费”是一些搜索引擎中常见的品牌保护“潜规则”。为了保护企业和用户的利益，标题搜索承诺用户在今天的标题中搜索品牌词，出现在搜索结果的第一个内容，必须是品牌的显示。“这一原则不会受到任何广告的影响”，这当然是对百度竞价排名受到舆论批评的影射。

这不是双方第一次开战。

早在2018年5月，今天的头条就以侵犯互联网信息传播权为由起诉百度。同年8月，海淀法院审结此案，判处被告百度赔偿今日头条经济损失和合理费用共计12500元。

字节跳动的成长历史是一部战斗史。然而，自从互联网诞生以来，随着信息发布技术的进步和商业模式的升级，这条路一直充满了硝烟。百度与头条的斗争实际上是互联网信息传播领域的一场战斗。在这个领域，战斗从未停止。

根据信息分配方式的变化，大致可以分为四个时期。

分类索引，门户时代

中国早期的四大门户网站，搜狐、网易、新浪和腾讯，开始了分类检索的时代，它们都是雅虎！)模仿者。

在互联网的疯狂时代，用户依靠门户网站获取信息，而雅虎是先锋。雅虎是一个通过人工归纳和分类收集的分类搜索目录网站。你可以尽快在这里找到新的网站，这样用户可以更快地获得想要的信息。

早期，雅虎在分类索引的信息发布模式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并迅速演化出自己的产品形式。1995年，它增加了搜索功能，但这不同于我们熟悉的谷歌和百度。雅虎搜索主要用于分类检索的快速搜索，结果往往直接指向某个网站。

当时，雅虎的商业实现模式简单而粗鲁，出售广告空间意味着在网站上出售横幅广告。虽然简单，但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互联网门户、网络目录、电子邮件地址和新闻信息网站，每一个新加入的网民都是雅虎用户。随着全球互联网用户数量的快速增长，雅虎的市值一度超过1000亿美元。

商业模式简单而粗鲁，蓝色的海洋就是人的地方，这使得中国的第一代互联网企业家纷纷跳进门户网站创业。

1996年，张朝阳创立了搜狐的前身。两年后，他用导师的17万美元风险资本，孵化了搜狐。当时，搜狐基本上照搬雅虎新闻模式，每天更新近300条新闻。2000年，搜狐推出网上跟贴模式，提高网民对新闻的参与度。

2000年7月，搜狐在纳斯达克上市。2000年9月，Sohu.com收购了中国人校友，成为当时排名第一的青年社区网站。2002年第三季度，搜狐成为中国第一家盈利的互联网企业。赞助北京奥运会、搜狐畅游和搜狗在美国上市是搜狐的三大亮点。

几乎与此同时，从事邮箱工作的丁磊、继续创业的、拥有史诗社交产品qq的马，都被门户网站带来的巨额利润所吸引，纷纷建立门户网站，充分享受在门户网站上销售广告赚钱的红利。

但是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中国门户网站的发展历程与搜狐一样，经历了繁荣和衰落的过程。2000年，新浪、网易、搜狐相继上市，成为门户网站的最后一朵奇葩。

搜索引擎，搜索时代

随着时代的变迁、技术的进步、互联网用户的快速增长和网络信息的爆炸式增长，门户网站人工信息分类的局限性逐渐凸显，信息分类模式逐渐被基于机器人自动抓取智能分类的信息技术所取代。

但是早期的搜索引擎效率很低，也就是说，用户搜索的不是他们想要的。这时，谷歌诞生了。

谷歌的迅速崛起是因为技术战胜了市场。谷歌的两位创始人之一拉里·佩奇发明了“网页排名”算法。他们不仅搜索这项技术，还努力优化搜索结果，这使得谷歌很快脱颖而出。后来，他们为搜索结果开发了几种算法，处理了糟糕的网页，并在基本算法上做了大量工作，这使得谷歌在2000年左右成为最受关注的信息发布公司。

虽然算法先进，但谷歌在早期并没有大量的用户和足够的现金，信息发布巨头雅虎也没有与之抗争，雅虎甚至把谷歌当成了自己搜索技术的独家外包公司。随着谷歌先进的技术，雅虎的用户体验得到了改善，点击率也继续飙升。在繁荣时期，雅虎没有意识到它已经养了一头巨兽。

在互联网行业，无论技术多么先进，我们都无法逃避一个现实，那就是实现商业模式赚钱。雅虎实现现金的方式既简单又粗鲁，也就是说，它在横幅位置销售广告，而且布局有限。随着交通红利的结束，空将没有想象的余地。然而，谷歌打破了这种实现模式，“关键词广告”成了压垮雅虎的最后一根稻草。

谷歌创新了广告词的商业模式，使每个搜索关键词成为潜在的广告载体，并使每个搜索结果页面成为广告收入的来源。谷歌能赚多少钱完全取决于用户用谷歌搜索多少次，用户用谷歌搜索多少次完全取决于谷歌搜索体验有多好。

然而，关键词广告对中小企业来说是友好的，因为其定价方法是在用户搜索关键词后根据搜索结果(广告)来计算收益，从而使广告投放效果变得可靠和可监控，并且单次支付价格较低，这使得广告投放策略更加灵活。这是一种划时代的广告定价方法，它使谷歌迅速崛起成为一个巨人，并把雅虎甩在后面。

百度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它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文搜索引擎，将中文搜索从门户网站的信息分类时代转变为主动搜索关键词获取信息的搜索时代。具有竞争排名的网络广告商业模式让百度赚了很多钱，并迅速成为中国互联网巨头之一。

搜索引擎市场的商业价值是巨大的，在过去的20年里，它从未过时。互联网的价值在于连接人和信息。腾讯已经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终极连接，而搜索是连接人与信息的关键入口。这种形式的信息发布比门户时代要准确得多，因此它会产生更准确的商业价值。

这种商业模式是成功的，这是人们的一个硬性要求，这就是为什么像雅虎这样的门户网站必须首先获得自己的搜索引擎，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的标题在大量出现后自然会被搜索。

在个人电脑时代，百度打败了360和搜狗，成为中国搜索引擎的绝对王者。在移动时代，百度面临着像头条这样的竞争对手的攻击。技术和内容是搜索的门槛，是百度的护城河。百度去年对智湖的增持投资是对“信息”的押注。

在此期间，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网民数量的急剧增加，另一种信息发布模式破土而出，形成了一股新的力量。

订阅关注，社交网络时代

2004年前后，全球互联网用户数量达到8亿。随着大量互联网用户的接入，互联网信息的交互正面临着自下而上的变化。在这种背景下，一个全新的概念——网络2.0，即第二代互联网被提出。

第二代互联网与第一代互联网的最大区别在于，网络1.0由网络信息服务提供商主导提供信息服务，而在网络2.0时代，用户将主导提供产品和服务。

自2004年以来，基于web2.0的概念，一系列的互联网产品，如facebook、reddit、youtube、twitter等。，已经出生。这些信息交换产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我们今天经常提到的一个词——用户生成内容。

从那时起，互联网用户不再满足于单向信息获取。随着互联网用户的激增和网络带宽的提高，人们将注意力转向了人。以前，无论是靠近媒体的门户还是靠近工具的搜索引擎，用户总是通过媒体层获取信息，而订阅则允许用户直接从信息源获取信息。

那么，有没有一种产品可以满足一个不了解技术的人建立自己的个人网页？在海洋的另一边，一个划时代的社交产品——Friendster诞生了，它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交网络服务(sns)产品。Friendster是这项技术的先驱，尽管它被后来者myspace击败，只能在海外市场生存。

然而，myspace也很快被击败，但它输得很好，因为赢家仍然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社交网站——Facebook。随着带宽的增加和技术的进步，这个概念已经被用于图片和视频领域，像youtube这样的社交网络巨头已经出现。

在中国，网民最早接受的社交产品是博客。2003年，一位名叫“木子美”的女网民在中国博客网上发表了一篇网上性日志，引发了全社会对“博客现象”的讨论。从那以后，每个网民都成了内容的创造者，互联网也进入了草根狂欢的时代。

Qq空是我在中国的空间。当时，唐道生刚刚加入腾讯，被任命为qq空.的技术总监在唐·道生的领导下，qq空很快就迭代了。2006年4月，qq空 3.0版完成了整体架构和性能优化；6月，4.0版发布，全屏模式启动；7月，新版《空》发布，支持动画和音频等多媒体内容；9月，信息中心和朋友圈启动。

2006年第三季度，qq空房间的注册用户数量超过5000万，每月活动量为2300万，每天活动量超过1300万。此外，在社交网络中，腾讯善于通过会员来获取利润，其虚拟形象和各种演练使qq空走出了一种独特的商业实现模式，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这一波浪潮中，中国其他三家门户网站都选择了博客模式，但令人尴尬的是，博客销售不佳，商业模式的固有缺陷使得所有用户都无法实现其累积价值，三家门户网站在社会转型中误入歧途。

twitter在2006年诞生后，在中国出现了很多模仿者，其中王星在2007年创立的“反府”在两年内就拥有了100多万用户，但在2009年下半年，为了应对相关部门对网络言论的监管，反府删除了大量帖子、限制敏感关键词、暂停搜索等。，这导致一些域名无法访问，繁富暂时关闭。

2009年7月，新浪微博正式上线，大量用户最初是在新浪博客时期积累起来的。11月，新浪微博用户超过100万，两年后，新浪微博用户超过2亿。当时，中国互联网上有一股“微博热”。网易、腾讯、搜狐甚至人民日报都发布了自己的微博产品，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声音。

与此同时，垂直内容的社区网站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智湖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Quora是一个美国问答社交网站，它打破了以往问答网站的信息对接模式，真正实现了信息与人的对接。2010年，受硅谷问答社区quora的启发，周源在互联网上建立了一个社交平台，人们通过提问和对同样的问题感兴趣来交朋友。知识共享者是中心，N个中心相互连接，最终形成一个连接所有人的巨大知识星球。

智湖成立后不久，它的口号是“发现一个更大的世界”，早期智湖致力于建立一个利基知识共享社区。2013年，智虎向公众开放注册，不到一年时间，注册用户数量从40万迅速增加到400万。智虎的口号也变成了“与世界分享你的知识、经验和观点。”

目前，智湖注册用户已超过1.6亿，融资规模不断扩大。然而，令人尴尬的是，智虎仍然处于亏损状态，仍然没有有效的商业模式来实现这一点。这也是社会产品的一个普遍问题。与搜索引擎等完美的业务实现模式相比，如何赚钱的问题至今仍困扰着社交平台。

虽然用户长期停留在社交网站上，但在商业模式下，这些平台仍然采用广告模式，在广告发布效率上无法与搜索引擎相比。这些社交网站在日落时分对门户网站产生了进一步的影响，颠覆了传统媒体，也从未撼动搜索引擎的商业壁垒。

推荐算法，提要时代

在个人电脑互联网时代，用户使用搜索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搜索信息，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寻找信息的人”。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用户开始适应以个性化信息流推送的形式被动消费内容，搜索向“用信息找到人”的方向发展。此外，当用户主动搜索时，它不局限于搜索信息，还扩展到搜索服务，因此存在信息流、内容生态和小程序的生态组合。

字节跳动出现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有一段时间，随着字节跳动的崛起，大数据和算法成了最热门的两个词。事实上，算法并不是新的。字节跳动把算法和信息结合在一起是聪明的。

2006年，facebook发布了新闻订阅功能。这个函数有基本的算法功能，但是它非常粗糙，而且它智能地对不同的内容进行加权。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算法不断优化，计算维数和机器学习变得更加复杂。这使得facebook实现了质的飞跃，一举超越了myspace。

这是推荐算法第一次在信息发布中展示其惊人的威力。

中国推荐算法最好的公司是字节跳动，它从今天的头条开始，孵化了一系列应用，如颤音，不断侵蚀互联网巨头的腹地，其核心竞争力是算法。

互联网产品最大的成功在于它已经成为组织比特信息的一种通用形式，可以与各种内容和服务相结合，提高信息发布的效率。

信息流就是这样一种产品。它打破了以编辑为主的传统集中式信息发布模式，而是以基于机器学习的个性化推荐为引擎，为用户提供稳定的信息流。同时，它适合发布与用户相关的本土广告，具有很大的商业价值。因此，通用信息流产品已经成为互联网巨头的“战场”。

但是今天的头条确实带来了信息流。

就连对搜索有着独特障碍的百度，也开始在标题面前寻找变化。李彦宏曾在去年的一封内部信中写道，“搜索和信息流是百度应用的双重引擎。”对于外界来说，百度不断增加信息流已经不是秘密。

字节跳动的商业模式也在市场上获得了认证。2019年上半年，字节跳动超越腾讯百度成为中国第二大数字广告客户，这是推荐算法的胜利，也是时代的变迁。但这是基于用户数量庞大，否则，不会聘请前百度搜索引擎设计师朱为今天的头条ceo。

毫无疑问，现在的搜索业务模式仍然是最有效率的，但是如何避免吃“人肉馒头”是百度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字节跳动进入市场的一个考虑因素。

今天，无论是百度还是字节跳动，他们的产品包括门户时代的分类索引、搜索时代的搜索引擎、社交网络时代的订阅关注以及订阅时代的推荐算法，但侧重点不同。

在这个时代，两军交战，胜负最终取决于内容生态建设的能力。

来源：索菲亚回声报中文网